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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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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花

時苒屋最終還是搬回了吉原,在外住了一陣子的游女們即便對外面的世界有所留戀,卻也還是不得不離開。

她們此刻已經收拾好了行李,三三倆倆走在一起,出發前往吉原。

鈴蘭也收好自己的東西,同一向交好的朝咲邊走邊閑聊著。

走在鈴蘭她們前方不遠處的是錦瑟,此時她正背著另外一個叫做水菜的女生。水菜眼神倦怠,似乎不太舒服。

鈴蘭和朝咲上前接過二人的行李, “水菜怎麽了”

“前幾日有個得了風寒的客人,水菜許是被傳染了,在發著高熱呢。”錦瑟說著抱怨道, “這外頭的人都忌諱著咱們呢,我去請大夫,可他們都不願給游女看病。”

朝咲溫柔地捋了捋水菜的發絲, “我那還有些治傷寒的藥,回頭服下相信很快就能好起來,不打緊的。”

“謝謝朝咲姐姐!姐姐最好了!”錦瑟甜甜地笑著。

“我好冷……頭好疼,全身都好疼……”水菜呢喃著,意識似乎不是特別清醒。

鈴蘭看她的癥狀,怕也不是普通感冒,可能是流感,也有些病痛要受著了。

回到吉原後,簡單清點了一下,店鋪又重新開張。周圍的游女屋也陸陸續續都已經回來。

時苒屋這邊最為熱鬧,三日後便是朝咲出嫁的日子,現下忙著操辦婚事,大家抽空要將店裏上下都要打掃一遍。

而朝咲也是日日都會收到來著少主武田竹助的禮物,從各式和服到珠玉首飾,還有些國外來的新奇玩意,每天都不重樣。

大家都打趣朝咲,還沒成婚便這般關照,日後定會美滿幸福。

水菜因病告假,病情似乎並不樂觀。

這天,錦瑟照顧好她之後,便和大家匯合,一起幫忙整頓店內的布置。

“水菜怎麽樣了”雪村鈴蘭將修剪好的花枝插瓶,問向錦瑟。

錦瑟扶著額頭, “不太好,吃了朝咲姐姐的藥也不見效。燒一直退不掉,前天開始燒出了疹子。好像我也有些不舒服了,頭疼得很。”

鈴蘭一驚: “出疹子了癢嗎嚴重嗎”

“嗯,她一直在撓,臉和四肢都有,嚇人得很。我想去找大夫,可那些人根本不願給我們看病。”錦瑟說著突然泛起了惡心, “不行,我也不舒服了,我也得告假……”

她說著便跑去找店主。

雪村鈴蘭有些不安。

“怎麽都得了風寒,都第六個了,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……罷了罷了,你們都去休息吧。”店主的聲音傳來。

雪村鈴蘭的心一緊。

一般情況下,高燒出的疹子應當不會癢才是。而且,不少人都出現了類似的癥狀,可見是具有傳染性的。

[統,幫我去看看水菜的情況]

[好]

黑貓的神情也變得十分嚴肅。

它不是生命體也不是尋常的機械,自然也不會被傳染和攜帶病毒。

這種發燒出疹子的癥狀,可輕可重,水痘麻疹……

而當它看到水菜的癥狀時,著實嚇了一跳。

比方才錦瑟說的癥狀加重了許多,少女的全身都起了斑丘疹,且有的已經潰爛,變成了水泡,臉部和四肢最為嚴重,密密麻麻的水皰,口腔內部也同樣有這樣的癥狀。

它將癥狀以圖片和視頻的方式傳送給雪村鈴蘭,鈴蘭也在看到的一瞬間,立馬跑去找店主。

雖然不能完全確定,但這很有可能是——

天花!

店主在聽到“天花”二字時,直接癱坐在了地上,在鈴蘭的努力呼喊下才緩過神來。

也難怪他會露出一副末日的表情,畢竟天花和鼠疫(黑死病),霍亂相當,是最為嚴重的傳染病之一,傳染性極強,歷史上死人無數。且就算僥幸活了下來,身上也會留下許多瘢痕。

而此時他也想起,前些日子聽說京都那邊爆發了天花,現在想想水菜接待的那位客人似乎就是來自京都。

“我去通知官府讓他們派醫生來,如果確診就要采取防疫措施。店裏目前出現感染癥狀的姑娘們先隔離起來,順便備好必要的物資!”

雪村鈴蘭囑咐完便往外跑。

雖說在現代,人類已經完全消滅了天花病毒,但在醫療衛生條件低下的年代,天花的出現就是災難。

系統此時也回到了她的身邊,比起天花肆虐,它更擔心鈴蘭的安全。

畢竟現代已經不存在天花病毒,所以鈴蘭她們這一代是沒有接種過天花疫苗的。

而天花的傳染力那麽強,時苒屋的姑娘們同吃同住,即便現在鈴蘭沒有出現感染癥狀,也有可能是處於潛伏期內。

——

時間很快到了夜晚。

雪村鈴蘭緩緩睜開眼睛,只覺得頭暈目眩,後腦勺還傳來陣陣疼痛。

她撐著地面慢慢坐了起來,彼時才發現自己頭上包紮了一圈布,後腦勺受了鈍器傷。

整個吉原一片死寂,不似平常那般燈火通明,沒有一家店是開著的。

朝咲坐在她身邊照看著她。

“你醒了感覺怎麽樣”

雪村鈴蘭捂著昏沈的腦袋, “我這是怎麽了”

“你不記得了嗎”

鈴蘭運轉著有些混沌的腦袋,忽然清醒。

那個時候她出吉原後,很快便找到了官府的人,並以最簡潔的方式向他們說明了情況。

然而,那些人來到吉原後,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對感染人員進行隔離防治,反而將整個吉原全部封鎖起來,不準任何人進出,似乎要將天花扼殺在這裏。

而她自己也被偷襲打暈了過去。

媽的狗屎。

雪村鈴蘭一把掀開被子。

“朝咲姐姐,現在什麽情況”

“時苒屋內不少游女都出現了發燒的癥狀,店主也不例外。不僅是時苒屋,吉原內其他幾個游女屋也有出現少數感染的情況。”

“大家都十分恐慌,有幾人想要硬闖出去,結果被外面駐守的人用刀砍死了……現下也沒人敢硬闖。”

“那些生病的游女被排擠趕出了游女屋,我將她們全部集中了起來,現在在地下室。水菜和錦瑟還有店裏其他感染的女孩們也自願集中到那裏,她們帶了些食物和水,相互照顧著……說是要過完這最後一段日子。”

雪村鈴蘭握緊了拳頭,咬牙切齒。

朝咲不得已接觸病患,如今感染的風險又增大這一點也讓她無比憤怒。

冷靜下來,她對朝咲說道:

“即便她們已經被隔離,目前沒有出現癥狀的人也未必就是絕對安全,朝咲姐姐,我想請你幫個忙,接下來我說的事你要記清楚。”

“除了那些已經出現感染癥狀的人,與感染者密切接觸者也要進行隔離觀察,天花的潛伏期為二十天左右,隔離二十天無礙基本確認安全。

地下室的環境太差不利於養病,可以將她們接上來,集中隔離在時苒屋。密切接觸者則隔離在其他已經出現感染的游女屋。

看看有沒有從前患過天花或者牛痘的人,這些人已經免疫不會被感染,可以請他們來照顧生病的人。”

“這些事情需要整個吉原團結一致,朝咲姐姐,你是吉原最有聲望的花魁,號召力最強,所以也只有你最能將大家團結起來。”

“關於天花的防治和註意事項我會用紙寫下來,屆時可以抄錄分發給大家。”

鈴蘭一口氣說了許多,朝咲也都聽了進去。

對於鈴蘭為什麽會對這種疾病解那麽多,朝咲也並不驚訝,因為她早就知道鈴蘭不是這個時代的人。

“朝咲姐姐你只需要負責把大家統一起來就好了,後續持續關註病患和感染的擴散情況,這些工作全都交給我。你不要靠近病患,出疹期是傳染力最強的時候。”

朝咲握住了她的手, “可是這樣鈴蘭你不就……”

“沒關系的,我不要緊。不要緊的。”雪村鈴蘭笑著安慰道。

朝咲看著她如此堅定的眼神也暫時放下了心,或許在未來,已經通過什麽方法,使人不會再得這種病吧。

雪村鈴蘭囑咐完一樁事又咬起了指甲蓋, “但眼下最難辦的事情還是藥和疫苗……”

那些狗官把吉原封鎖了藥都買不了。

沒有疫苗的話,那些尚未被感染的人仍舊存在著很大風險。

關鍵她也不是做醫學研究的,哪裏知道疫苗怎麽制作。況且就算知道,這個時代的設備根本不支持啊。

只有那個原始的辦法,雖能免疫但存在風險,人們肯定不願意相信她的一面之詞。

但必須要去試試,為此首先得出吉原。

在朝咲的號召下,吉原被劃分成了好幾個隔離區域,鈴蘭又按照病情嚴重程度,對感染者做了分別隔離。

吉原中只有一位老嫗曾是天花的幸存者,現在仍是滿臉傷疤。由她來負責照顧重病無法自理的人們。

安頓好吉原裏的一切後,雪村鈴蘭也準備趁著深夜溜出吉原,買些藥物和生活補給品回來,以及最重要的尋找免疫的方法。

在此之前她有觀察過,憑她一個人打不過那麽多人,硬闖是沒有辦法的。

而那些看守的侍衛們每隔半小時就會輪一次崗,在換班時有一分鐘左右的空窗期,她可以趁這個時間迅速開溜。

趁著夜色,雪村鈴蘭披上黑鬥篷,蹲在暗處觀察著看守的幾人。

為了防止將病毒帶出吉原,出來之前她已經將衣物做了高溫蒸汽消毒,要還是不幸帶了幾個出來那她也沒辦法,誰讓狗官府把她們逼到了絕境。

換班時間已到,雪村鈴蘭趁著這一分鐘的空隙迅速溜了出去,但由於時間太短逃跑的背影也會被看見,她也只能在出了門之後躲到附近的暗處,等到他們不註意時再溜。

這時候就很羨慕警校時期一分鐘能跑到500米開外的牛人了。

她努力調整著呼吸,隨時備戰下一次沖刺。

忽然間,一只手從背後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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哎,每次寫劇情線的時候都異常痛苦(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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